“卫生间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地方——没有贫富之分,没有老少之别;每个人都是人类的一部分。”这是新德国电影运动代表人物、电影《完美日子》(2023)导演 Wim Wenders 在被问及他最新作品中引人注目的场景时分享的反思。Wenders选择了东京的公共厕所来构建一个关于孤独、简单和日常生活之美的深刻思考。
故事讲述了一个中年男人平山在东京作为公共厕所清洁工的生活。他的生活简单而规律,却充满了小乐趣和反思。这种朴素的生活方式与他每天清洁的公共厕所的科技感、色彩缤纷和创新设计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设施在电影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并非巧合。最初,这个项目被构想为一个关于东京无瑕公共厕所系统的纪录片,这些厕所由著名建筑师设计。然而,当东京政府邀请Wenders访问并参观这些地点时,他被国家的卫生文化所打动,看到将这一想法转化为虚构作品的潜力。导演创造了一部故事片,而不是纪录片、照片集或短片,因为他相信“保存一个地方的理想方式是虚构”。
这17个公共厕所是东京厕所项目的一部分,最初旨在给预计参加2020年东京奥运会的外国游客留下深刻印象。该倡议汇集了16位著名的建筑师和设计师,如伊东丰雄、安藤忠雄、隈研吾和牧文彦。该系列的最后一个厕所于2023年3月由藤本壮介启用。该项目由慈善机构 Nippon Foundation 与当地政府合作进行,旨在将这些设施作为与日本文化传统相关的待客之道和卫生标志。
电影强调了这些设施的历史和文化重要性,将每个卫生间描绘成反映并对比其周围环境的微观世界。一个突出的卫生间由坂茂设计,特点是彩色玻璃墙,当门锁上时变得不透明。坂茂解释他的设计时指出,“使用公共卫生间,特别是在公园里,人们关心两件事:清洁和使用。”其他著名的卫生间包括 Wonderwall 在惠比寿公园的公共厕所,以15面看似随机的混凝土墙为特色;Nao Tamura 的‘红色折纸’公厕,灵感来自传统的日本装饰包装方法——折形;以及SAMURAI 的‘纯白’公共卫生间,其结构闪耀着光芒。
尽管这些项目具有高科技特点,但清洁卫生间的任务被委托给普通市民。平山的这一职责被他细致地执行,将日常任务转化为专注和平静的时刻。他对细致工作的奉献在主人公和建筑环境之间形成了一种联系——一种独特而日常的联系,展示了即使是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当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时也会变得普通。
除了卫生间,东京本身在电影中也成为了一个角色。现代建筑与传统结构的并置突显了主人公所经历的城市二元性。这种对比反映了旧与新、现代与传统之间的紧张关系——这些主题在平山的生活中回荡。
然而,对比还在继续。尽管他整天清洁卫生间,但他自己却没有淋浴;相反,他在传统的銭湯(日本公共浴池)里洗澡。这种做法反映了1950年代流行的地方文化传统,当时许多家庭缺乏洗浴设施,导致居民使用这些公共设施。随着时间的推移,澡堂不仅具有主要的卫生功能,还演变成社交空间。在电影中,这些访问被纳入主人公深深的仪式性日常生活,暗含着反思。
平山平静的日常生活如何被叙述在这部电影中也引起了一些影迷的关注,他们将其与守山先生进行了比较,这是2017年的一部电影,由建筑电影制片人Bêka & Lemoine拍摄。该纪录片记录了一周的生活,讲述了住在国际知名的森山住宅中的单身日本老人森山先生的生活,该住宅由SANAA的西泽立卫设计,2005年完工。
无论相似与否,《完美日子》都庆祝了生活的简单和当下生活的艺术。在当今充满不断刺激、娱乐和信息的时代,这部电影提供了一种有意义的反思,成功和幸福往往与地位和财富挂钩。在这种背景下,电影突出了日常活动如读书或听音乐中的美丽和喜悦,而将奢华和独特性保留给建筑。
电影中的所有图片均为《完美的日子》的屏幕截图,由 Master Mind Limited 和 Spoon Inc. 与 Wenders Images 合作拍摄,Win Wenders 执导。